作者按:我经常觉得,长篇的小说,是讲述一段故事,而短篇小说,抒发的是一段心情。遗憾的是,我在发表长篇小说的网站上,因为那儿的读者习惯了阅读“大部头”,一些小清新的故事便没了市场。
这儿是我另一个发声的平台,恰恰适合于讲故事中抒发我的情感、缅怀我的过去,如一座安静的美丽港湾。于是,我把我的童年,写在这里,请随我一起走进我的回忆。为了叙述方便,我为心中那个童年的影子随意取个名字,就叫张胜吧……
清亮的河水象一条银带,河水旁边是银白色的沙土地,银沙细软。再远些的地方,草地十分茂盛,约有小半人高。没有风,一根根野草傲然挺立着,一动不动。
张胜拖着一只藤条编的小筐从草地里走了出来。他已经打了大半筐的猪草,小筐沉甸甸的,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份量已经不是他能背得动的了。
张胜是细长匀称的身段,在同龄的孩子里,身材不算高也不算低。他穿着一件肥大的草绿色上衣,破破烂烂的,那是舅舅家喜子哥长大了穿不了匀给他的,下边是一条打着几个补丁的条格子裤子。
由于半个月也不洗脸,小脸上满是泥垢,有几道白色的痕迹,那是他哭泣时泪水冲刷出来的。两只眼睛其实很大,但他总象没睡醒似的,眼角还糊着眼屎,看起来非常邋遢。
河边的细沙晒的温热,细软的就象过年时蒸馍烙饼的白面,张胜很喜欢赤脚走在上面的感觉。他喜欢这样的细沙,烫的脚心痒痒酥酥的,而且它们非常细,其细如粉,所以虽然柔软下踩过去却只是一个浅浅的小脚印,非常可爱。
还在他小的时候,妈妈就用这里的细沙给他做过沙土裤子,双层的裤子里面一格格的隔开,里边装上这种细沙,这样妈妈下地干农活的时候,就不怕他尿湿裤子了,那细沙可以吸附水份。
拖着猪草筐走到小河拐弯处的时候,是几棵老枣树。那枣树有年头了,据说抗日战争的时候这一带平原鬼子的炮楼可不少,游击队就在那棵造型酷似拖拉机的枣树底下吊死过一个帮着小日本欺负老百姓的翻译官,听说本来他们是想用枪的,但是为了节省子弹,所以才用了这个办法。
听说这故事之后,每次走到这树下,小张胜心里总有种阴森的感觉,虽说是心理作用,不过天太热时他却喜欢待在这儿。
张胜走过去,把筐放在树下,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骑到那横探出来的枝干上在阴凉的树下乘凉。忽然,他看见远处有一辆自行车,那时代自行车在农村也算是一件奢侈品,并不是家家都买得起的,张胜急忙定睛看去。
“是俺娘!”张胜心中一喜,立即跳下地撒开双腿飞奔起来,拼命地跑出去,沿着黄澄澄的麦田地垄追赶着。
“娘!娘!”张胜大声地叫着,不断地挥着小手。
大舅骑着借来的自行车,正载着妈妈出村,妈妈听到了他的呼喊,远远的向他挥了挥手,不过车子却没停下